第三百六十六章 看洛阳 (第2/2页)
李承乾坐在车辕上,依旧不紧不慢地让马儿走着,看着这个村子里的情况。
还有带着不同乡音话语的夫妇正在吵架。
因洛阳大治大改之后,迁入洛阳人家也越来越多,也有不少从各地来的乡民互婚,从此便有了一户户人家。
大抵上洛阳的繁荣,都是这些人造成的。
因此,财富从来不是凭空而来的,而是靠着一双双勤劳的双手创造而来。
李承乾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小册子,递上道:“父皇可以看看这个。”
李世民惊疑道:“这是贞观书?”
“不是,这是关中这些年来的经验总结。”
听闻这个儿子与谷那律要编写一卷书来教化天下人,但现在谁也没见过这卷书真容。
李世民心中好奇,也从未让人拿来看过。
“谷那律老先生的书还在编写,还未成书,也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编写完成的。”
李世民将一本册子放在边上,看着车外的风光,心情很是不错,这一次是出来散心的,并不是与这个儿子来商议政事的。
如果承乾不说那些煞风景的政事,那么这里的一切,看起来依旧美好。
马车到了一片作坊前停下,这里有五座大作坊。
李承乾道:“这里有三千人在劳作,每月在这里产生的市税大致是近两千贯钱,不过也并不是每月都有这般多,每一次货物交易之后,都要上缴市税。”
李世民想着现在洛阳的米价是十一钱一斗,这几座作坊已可以负担一个州府数万兵马的粮草了。
这也是承乾甘愿免除大半个中原的田赋的原因?
光是洛阳的作坊,就足够找补回来了。
李承乾道:“如今长安与洛阳的地贵,为了遏制房屋价格,儿臣还想让许敬宗他们限定租赋,当然了在如今唐律治下的租佣调规则下,这些事做起来很麻烦,那都是以后准备要做的。”
李世民低声道:“你要警惕苛税。”
“父皇,大唐还没有苛税,再者说赋税是国家的根基,儿臣只希望能够让赋税更效率,更高效的收取,就如现在的关中与洛阳,已开始收取房屋的租赋,并且随着房屋的价格越高租赋也就越高。”
在皇帝专制统治下,也不用在乎所谓的既得利益者的利益。
李承乾道:“儿臣还打算兴建更多的房屋。”
马车摇摇晃晃的继续前进,关中与洛阳的十年积累与试错的经验太宝贵,没有这十年的积累,也没现在的大展拳脚。
父子俩来到一处村子前,这座村子建设在山脚下,不远的这座小山在秋日里是黄褐色的,长着许多并不高的树。
秋雨过去之后,洛阳也吹着从关中而来的西北季风。
队伍准备好了饭食,父子俩一同坐在一处刚开凿的沟渠边用饭。
现在的洛阳城包括周边村县人口已过了两百万,正在往三百万人口进发,洛阳吸收的人口越多,财富聚集得也就越快。
其实朝中很头疼这种情况,在这个还在以农业为主的时代,洛阳的突飞猛进,让中原各地显得措手不及。
洛阳的人口越加繁盛,洛阳以东的各地就会显得更加萧条,甚至一度威胁到了其他地方的耕种人口,耕种的人口不够,又该如何。
换言之,洛阳的两百多万人口,指望着中原各地的粮食养活,各地耕种的人不够了,粮食一旦受限,洛阳就要闹饥荒了。
为此,褚遂良主张限制迁入洛阳的人口。
但一直主张发展许敬宗则不同,在京兆府治下他当然希望洛阳与关中的人口越多越好。
褚遂良说许敬宗竭泽而渔。
许敬宗说褚遂良目光短浅。
两人各自都有理由。
身为太子自然不能参与到他们之间的斗争。
又或者说人口不够,粮食不够,人与粮与土地,多么典型的问题。
大唐是可以盲目发展的,又或者给后人当作经验之谈,大胆一点没什么不好的,人类文明史上的过去,将来与现在……不就是积极探索与创造的结果吗?
开朗又彪悍的唐人,保持无所畏惧足矣。
好与不好,竭泽而渔或者是目光短浅也罢,岁月给了人类文明发展,又有什么理由不敢前进?
李承乾慢条斯理地吃着梁米饭,这些话也不想与父皇说了,不如让父皇好好看这里的景色。
皇帝近来很喜欢吃红烧肉,没有放的红烧肉很咸,陛下吃了一口红烧肉,就要大口吃下粱米,至于那盆梅干菜,陛下根本就没有动筷。
李承乾道:“父皇这梅干菜也不错的。”
李世民苦着脸道:“承乾,你有所不知,大军出征之后,吃得最多的就是梅干菜,粮草太多了,军中甚至有人将梅干菜混入草料中用来喂马。”
“儿臣以为从运输与粮草筹集上来看,梅干菜是极好的军粮。”
李世民道:“朕在辽东,与将士们吃了一年的梅干菜。”
李承乾稍稍颔首,让薛万备将梅干菜分给了随行的将士们。
李世民道:“以后不要在梅干菜上放这么多盐了。”
父子两回到洛阳的时候,天色已入夜。
郭正一又一次递交了关于改制京兆府的奏疏。
翌日早朝之后,太子命于志宁,褚遂良,许敬宗,许圉师,颜勤礼与张大安,在乾阳殿议事。
太子不参与这一次的议事,由如今太子殿下最信重的赵国公来主持。
许敬宗是如今朝中从底层县令做到了如今的中书侍郎,是从一线升迁的典范。
太子是一定要提拔这个人的,一个有杰出功绩的臣子自然要得到提拔与重用,让后继臣子可以奋进。
许敬宗的升迁靠得并不是攀附太子,而是他从一个县令一步步走过来的,朝中信服其人能力,人品另论。
众人来到乾阳殿前,褚遂良板着一张脸道:“今天议事事关京兆府,许侍郎有劳了。”
许敬宗道:“这天气凉得真快呀。”
言罢,他没有搭理褚遂良,自顾走入了殿内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