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:逼反 (第2/2页)
“那倒不必。”闻仲忙道:“西岐城便在眼前,用西岐城来做试金石最为妥当。”
少卿。
身披甲胄,头戴铁盔的闻仲飞下汜水关,定睛望向主动来投的二仙人,只见左边这位,头戴鱼尾冠,身穿红道袍,面如重枣,须发皆红;右边这位,一身黑白道袍,手持青钢长剑,脸颊修长,眉眼凌厉,看起来便不好招惹……
与此同时,这二人也在打量着闻仲,片刻后,左边的红袍道人主动问道:“可是太师闻仲?”
“本官正是闻仲,敢问两位仙长姓名?”闻仲抱拳道。
两人对视了一眼,同时放声大笑,红袍道人开口道:“我们与你乃是同门,吾乃火龙岛岛主焰中仙罗宣,身旁这位乃是九龙岛炼气士刘环。”
闻仲放下双臂,满脸欣喜地唤道:“原来是罗师兄与刘师兄,这下可解我燃眉之急也。”
二仙再度大笑,对于闻仲的恭维与看重甚是满意。
他们的仙道尽皆走到了尽头,进无可进,余生追求的便是功名与利禄了,而这两项东西都需要通过面前的老太师来达成……
时光悠悠,一晃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了。
吕岳这半个月来过的很难受。
非常难受。
一方面是自从那罗宣与刘环到来后,他感觉闻仲渐渐开始不太重视自己了。在自己不去找对方的情况下,对方也不再来找自己商议破敌大事。
甚至,闻仲和这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,远远超过了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,这令他心底尤为愤怒。
倘若不是闻仲提前交代了,要用西岐城试炼二仙,他早就忍不住找茬了。
另一方面好像也与这方面息息相关,或许是因为心里窝着火,他自身的情绪越来越狂躁,愈发冲动易怒,旁人的一句话,一个动作,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有可能令他瞬间暴怒。
这种狂躁情绪令他身躯宛如火炉般燃烧着,结果就莫名其妙的病了……
而且,病的越来越重,在急火攻心之下,不受控制的喷出了一口血。
自吐出这口鲜血起,他整个人便彻底萎靡起来,身体情况愈发糟糕。
闻仲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,吕岳已经吐完血了,本着慰问关怀的想法,他连忙带着罗宣与刘环一起前去探望,结果吕岳看到这二人后,脸色顿时变得更差了。
“吕道兄,您莫非是中毒了?”仔细观看了一下吕岳面色,罗宣忽然问道。
吕岳强忍住冷哼欲望,摆手道:“不可能,绝不可能,我是玩毒的祖宗,谁能毒倒我?”
罗宣:“……”
对方都这么说了,他还能说什么?
闻仲道:“那您这病因是什么?总不能是没缘由吧?”
吕岳自己很清楚,缘由就在于嫉妒。
可这缘由他能往外说吗?
说出来,反倒是显得他心眼特别小,人品有问题。
想到这里,他下意识扯谎道:“可能是以前的旧疾复发吧,不当事儿。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攻破西岐!太师,我有一计可破西岐。”
闻仲顺势问道:“什么计谋?”
“水脉!”
吕岳面色阴沉,声音森然:“我可将大量瘟毒投放至水脉中,届时,瘟毒顺着水流,无视杏黄旗防御流入西岐城内,令所有沾染到此水的人全部中招,继而再人传人,疯狂裂变。
如此一来,用不了多长时间,西岐城内就会爆发出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瘟疫,就算阐教群仙身有仙丹又如何,他们有多少仙丹可救一城百姓?”
闻仲:“……”
罗宣:“……”
刘环:“……”
“不行。”
良久后,闻仲摇了摇头,坚决说道:“此计太过凶恶,平民何其无辜?”
“那不是平民,那是一群叛逆。”被当面拒绝后,吕岳只感觉一股心火自心间蹿出,直冲头顶,令他气急败坏,头皮都隐隐发麻。
闻仲叹了口气,道:“吕道长,这毒计断然不可使用,否则必遭因果反噬。您就好好歇着养病吧,等您病好了,再说其他。”
吕岳双手紧紧握起,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,然而声音中却仍旧出现了几分怨气:“既是如此,那么三位就去商量别的办法吧。”
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模样,三人只好告退,出门后,闻仲剑眉便渐渐竖了起来,满脸忧虑。
“太师在想什么?”罗宣道。
“我感觉吕道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。”闻仲忧心忡忡地说道:“他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术吧?”
二人:“……”
“妇人之仁,妇人之仁。”房间内,当闻仲带人离开后,吕岳气的浑身都在颤抖,嘴里喃喃自语。
看着这副模样的师父,周信眼中闪过一抹不忍,最终只能别过头去,不敢再看向对方。
事实上,罗宣说的没错,吕岳确实是中毒了,中的便是他们四人联手炼制出来的极阳心火毒。
这毒藏于心肝肺之间,倘若是为人大度者中毒,不妄动肝火,那么毒素效力有限,别说是杀人了,就是破坏人体平衡都做不到。
可如果是为人小气,酷爱生气,脾气暴躁的人中了此毒,那么毒性将会随着一次次生气直入心脏,最终导致心裂猝死。
而这种死法看起来,和气死没什么不同。
或者说,这就是气死!
没人比他们四个更了解自己师父,对症下毒,自然无往不利……
“闻仲如此妇人之仁,如何能是奸猾狡诈的阐教群仙对手?他输定了,不可能赢的。”
这时,吕岳眼中忽的闪现过一抹凶光,扭头看向周信等人:“你们四个,趁夜间偷偷去与西岐接洽,就说我们师徒要弃暗投明。如若西周肯接纳我们,我便帮他们毒死焰中仙罗宣与九龙岛刘环。”
四人:“……”
看来毒素已经令师父心神紊乱了,利剑已经悬挂在对方头顶。
“楞什么呢,还不快去?”见四人无动于衷,吕岳厉声喝道。
四人顿时逃也似的跑出师父家里,在深夜的寂静街道上,相顾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