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图穷匕见 (第1/2页)
“原来如此。”绰影神色清柔:“这这位郎君真是文采风流,‘如竹苞矣,如松茂矣’……”
“多谢绰影仙子夸赞。可惜在下有夫人相伴,不能与仙子畅叙幽情。”朱温抓着田珺的手放到绰影眼前,指向兰素亭道:“我阿弟秦小郎作的诗,绰影仙子可读过了么?”
绰影尚未回答,旁边几个客人已是起哄道:“秦郎君,你秀恩爱都秀到绰影仙子面前来了,也是了不起。”
“只羡鸳鸯不羡仙,愚弟佩服之极。”
“这样蜜里调油的情分,怎生不抱一个?”
“来给大家瞧瞧,郎君是怎样抱得美人归的!”
这一阵闹洞房般的喧哗,不由令田珺脸上微微发红。
绰影亦掩口道:“郎君与夫人鹣鲽情深,绰影也很想瞧瞧。”
她语气柔婉,却有种令人很难拒绝她请求的魔力。
朱温与田珺四目相对。
田珺知道已经没法推辞,不然就装不下去了。
她竭尽全力掩盖眼里的嫌弃,任由朱温一手揽着水蛇腰,一手抱住腿窝,拥在腿上,月丘结结实实地压上男儿大腿。
为了骑马方便,田珺身上穿着的缺骻裙几乎只是前后两片布料掩成。里边自然还有绸裤,但朱温的手臂自裙幅大张的开叉中探进去抱住腿窝的模样,仍显得极为引人遐思。
一时间众人纷纷叫好。
“秦郎君果然大气。”
“若不大气,又怎抱得这样的美人归?”
“不知哪个风流郎君,能抱得到咱们的绰影仙子?”
此言一出,旁边的人马上给了他一记掌嘴:“当着仙子,胡说八道甚么!真是唐突仙人。”
绰影浅笑道:“不妨事,绰影致虚守静,岂会被风言所扰?”
“听到了吧,仙子气度,岂是你这样的俗人能企及的。”
绰影亲身过来,惹得一群人甜言蜜语不断,好像对方是真正的天仙下凡。
绰影本身则向兰素亭方向凑了过去,垂眸低吟道:“离合随日月,聚散变古今。居高身自洁,永伴世人心。这首诗可是小郎君题的?”
兰素亭拘谨地点了点头。
绰影叹息道:“白云悠悠,永伴世人。可云里的每颗水珠儿,都已变换了无数次。”
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。少年郎可能明白绰影的心绪么?”
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情郎”,出自大唐历史上有名的女诗人,同样也是女冠子的鱼玄机笔下。
“云化作雨,雨蒸为云,循环之间,并无多少差异。仙子的神韵,亦将永驻人心之间。”兰素亭应道。
这其中暗用了佛家轮回的禅理,劝绰影放下对容颜终将老去的执念。
绰影淡笑道:“小郎君看起来拘谨羞涩,想不到说起话来,如此流利通达。”
她压低声音道:“绰影很喜欢你的诗文与才气,小郎君,你做一回有情郎,抱抱绰影好不好?”
不待兰素亭回答,她便轻咛一声,如水蛇绕柱贴了上去。
众客艳羡得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。
清高自持的绰影仙子,何曾对人如此主动过?还是对一位初次谋面的少年!
兰素亭于大庭广众之下,被绰影突然搂抱,一时惊得比起此前被朱温突然抱在怀里时,还局促百倍,一时间无言可发,玉靥变得羞红如血。
“小郎君害羞了哩。”绰影浅浅一笑,凑着兰素亭耳朵,用舌尖轻触她如玉珠般的耳垂,一边微微吹着气,一边以旁人无法察觉的幽微声调道:“妹妹不但才气惊人,还如此惹人怜爱。这实是无妨的,有不少千金贵妇,就爱这个调调,专门换上男装来敝地赏玩。绰影身子仍是黄花儿,应当不会辱没了妹妹罢?”
被绰影揭破女儿家身份,兰素亭彻底呆若木鸡,以至于完全感觉不到绰影一对丰盈在自己胸口挨挨擦擦。
众客却皆已妒极成狂——得仙子青睐之人,为什么就不是自己?
“好像没人瞧着咱俩了。”朱温对田珺细语。
田珺俏脸隐隐透着晚霞般的红晕,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别有一种活力之美:“那还不把姑奶奶放下来?”
朱温感受着碾在腿肉上的极致弹力,心中竟有些不舍。
这种长期习武带来的丰实紧绷,并非软绵绵的弹滑,却更有种钻心而来的奇妙体验。
手掌揽着美人髀肉,贴着一层纤薄的黄绢,轻轻滑动时,温热入骨。掌纹所及,也不知是丝绸的滑腻,还是肌肤的触感。
田珺发现了朱温的小动作,不由发力挣扎。
但这个动作令朱温心里顷刻燎起一团火。
大夏龙雀宝刀如今并未抽出,而是以黑布裹得严严实实,被他背在身后。
然而心中的白虎虚影在这一刻却再次出现,发出欲念的咆哮。
他的耳力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格外敏锐,甚至能听见楼上小间之中,豪客们与女冠子合籍双修的幽微之声。
那些声音撩人心旌,令人血脉滚烫。
朱温只觉想要发力撕裂女孩轻薄的肉色绸裤,感受她的曲线。他还想一把将对方紧紧搂进怀里,肆意品尝蜜色面颊上玫瑰般的红唇。
田珺发现自己被朱温发力箍住,挣扎不得,对方神色也有些不对劲,不由心中一阵害怕:“你,你怎么了?”
大庭广众之下,对方明明不可能真的做什么,她却只觉一阵深沉的恐惧,令她本来晕红的面庞顿时转作发白。
就在这时,绸裤上一道电光滑过。
丝绸在干燥的秋日,很容易摩搓之间生出电来。
被电令朱温猛然清醒。
他对刚才的自己生出一阵深浓的厌恶。
他并不忌讳欣赏美人。正如古人所言:美色当前,色即是色,自当心动。而我还是我,行大道中正,心动又有何妨?
然而方才的举动,显然已经逾矩了。
那是他作为极骄傲的男儿,想把自己和庸俗浊辈区分开的地方。
朱温知道,大师哥孟楷虽然也去秦楼楚馆,但从来只是听曲而已。
他欣赏孟楷和段红烟这样的率性之人,欣赏有节制的欲望。
庙堂之辈,门阀世家,他们放纵着口腹之欲、衣冠之欲、宫室之欲、肉体之欲……掌权者的百般欲望,令百姓承受了千万种灾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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