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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 血 码

第四十二章 血 码 (第1/2页)

第四十二章血码
  
  除了那七八个满载的码盒,敖日朗筝面前还摆了五摞圆形筹码,都是十万的,每摞十个,共五百万。敖日朗筝飞了几把牌就推上去一摞,押的是庄。这张台的最高投注是一百万,最低是一万。荷官是个中年男人,吊丧着一张黄世仁的苦脸,发牌的速度很快,欻欻几下,两门牌就发完了。敖日朗筝在看牌之前沉着地对荷官说:“开。”
  
  荷官翻开了闲家的两张牌,是七点。
  
  七点不小,压力很大。敖日朗筝双手分别放在庄的两张牌上,墨绿色天鹅绒台面把她的手指衬得像葱白一样细嫩。
  
  几秒钟后,她闭上漂亮的眼睛,抽回双手,用力合十,把翡翠牌子夹在手掌中间,口中叨叨咕咕,念念有词……
  
  高寒望了叼金姐一眼,叼金姐一侧嘴角迅速撇了一下,露出隐隐鄙视和嗤之以鼻。随即,她斜瞟一眼敖日朗筝,马上恢复庄重。
  
  时间过去二十几秒,敖日朗筝终于睁开眼睛,绷紧面部肌肉,咬着后槽牙,紧闭嘴唇,蹙眉眯眼,开始缓慢而有力地抠牌……
  
  第一张牌她抠得挺快,抠了几下就使劲摔在一边,是张“2”。之后,敖日朗筝双手按着第二张扑克牌的一角,两根大拇指的指肚一毫米一毫米地抠着牌边,脑袋低低地探着,尖润的下巴挨上了赌桌上的绒毛……
  
  这个姿势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,除她之外谁也看不到牌花。她不但一毫米一毫米地慢慢抠牌,而且还不时把扑克牌调一下个,这边抠几下,快速地调换另一边再抠几下,嘴里还不时噗噗地狠吹着气。
  
  看她这种样子,高寒也面露不屑。扑克牌已经发出来了,还能改变花色和点数不成?该死该活屌朝上,翻过来得了!难道长生天还真能保佑耍钱鬼子是咋的?
  
  当敖日朗筝把牌抠到能看出点数之后,她猛地大喊一声:“三边!”
  
  而后,她像不敢看了似的,两手松开,紧张地与叼金姐、高寒,还有前后左右的人们对望了一圈,意思好像是在告诉众人,危险加剧了,难度提高了,要大家都给她力量或者为她鸣不平一样。
  
  接着,她深呼吸两大口,咬紧牙关,哈腰低头再次狠狠抠牌。每抠一下,都深呼一口气。其实抠的动作一丁点进展都没有,犹如像工兵遇到了复杂的诡雷,一微米的误差都生死攸关。
  
  但世事往往都是不遂人愿,无论敖日朗筝怎么咬牙切齿、无论她怎样诵经念咒,最终还是翻出了一张“8”,跟前面的那张“2”加起来是零点。她大骂一声:“靠…你…妈…的!”
  
  这是句家喻户晓的脏话,任何时候听起来都挺刺耳,但在此时此刻、在这样的氛围、在这样的美女口中,却显得无拘而自然,不肮脏也不刺耳,十分的恰如其分。
  
  骂声一落,叼金姐伸出胖乎乎的肥掌,轻抚了一下敖日朗筝的手腕,露出一副亲切的笑容,稳稳说道:“诶,别急,还补牌呢。”说完双手继续抱在胸前,收缩面部肌肉威严地看着荷官补牌。
  
  这张牌敖日朗筝比上一张抠得还慢,咬牙切齿地连抠带拧,将扑克牌蹂躏得面目全非,甩了好几次已经麻木的手指,最终抠出了一张“3”,输了。
  
  敖日朗筝颓废地靠坐在椅子上,拧着眉头看着一百万筹码被荷官收到筹码盒里。
  
  这是正常的,输了嘛,荷官自然要收走台上的筹码。可是,下面发生的事情却让高寒吃了一惊。叼金姐身后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子,哈腰示意了一下叼金姐,从敖日朗筝的筹码摞上搬出一盒筹码,放在了赌台旁边的一架移动餐车上。
  
  这种车平常都是侍者送餐饮的,今天却用来装筹码,而且之前上面已经摆了一盒,那一盒是整整的一千万。
  
  敖日朗筝调整了一下情绪,恨恨地盯着显示屏,似乎坚决不相信长生天要灭自己,一脸阴郁地用手中的翡翠牌敲了一下赌桌,带着怒气狠狠地冲荷官喊:“飞牌!”
  
  高寒看着叼金姐毫无表情的眼睛,如果此时这双浑浊的眼睛再流下两滴泪的话,多像一条面对猎物的母鳄鱼呀!
  
  叼金姐的肥脸纹丝没动,斜着眼珠瞟了一眼懵懂的高寒,眨了一下厚眼皮,小声说:“一拖十。”
  
  “一拖十”的意思挺简单,就是台上押多少筹码台下就跟“台底公司”私赌台上所押筹码的十倍,这是娱乐场最狠的买卖,俗称“打拖”。它的由来是因为有些豪赌的大玩家嫌赌台的限红太小,满足不了自己的胃口,所以就联系专门愿意和玩家对赌的台底公司在台下私赌。所谓台底公司也不是什么正规企业,就是几家大档口联合起来跟打拖的玩家对赌。玩家赢,台底公司就输;玩家输,台底公司就赢。“一拖十”是较高的私赌,高寒经常看到“一拖二”,“一拖五”等等,一拖二就是台下私赌的数额是台上玩家所押注码的二倍,一拖五就是五倍。娱乐场为了维护自身利益,要求打拖的玩家每把下注都要达到赌台的最高投注额。这样对于玩家和台底公司来说,共同的好处是双方都满足了下大注的胃口,又大幅度地减少了被娱乐场抽走的水子数额,减少了损失。台底公司单方面的好处那就更明显了,相当于没投入一分钱的资金开了娱乐场。
  
  有句话说得好,“十赌九输,常赌无胜家。”能吃台底的组合或个人都必须具有雄厚的资金支持,高寒听到、见到被台底公司吃得倾家荡产、家破人亡的名人大亨的例子多了。台底吃输的时候也有,但占着极少数。
  
  高寒的喉结蠕动了一下,看来移动餐车上的两盒筹码都是敖日朗筝输给台底公司的了。怪不得敖日朗筝翻牌时战战兢兢,根本不像翻决定一百万输赢的两张扑克,倒是像翻生死符。移动餐车下面摆的十盒筹码纹丝没动,不用说,那肯定是台底公司的筹码了。
  
  那么,除了端坐于赌台的叼金姐之外,谁是台底公司的人呢?
  
  高寒下意识看了看后面站着的几位,虽然有几个没见过,但从气质、风度上看,都不像有决定权的老板。另几个见过的高寒了解他们,不管他们曾经怎样辉煌过,眼下早已沦为了叼金姐的马仔。到底是谁在吃敖日朗筝的台底呢?高寒单指搓着眉头,好奇地揣度着……
  
  接下来的一把牌敖日朗筝赢了,她在定输赢的刹那一扫刚刚的阴霾,整个人都明媚起来,眉飞色舞地狠拍了一下桌角,跳起来兴奋地跟叼金姐击掌,继而又隔着叼金姐和高寒击掌,而后坐下高喊:“上酒!”
  
  后边的男人平静地把刚搬走的那盒筹码又摞回敖日朗筝前面,她连瞅都没瞅,赢钱的亢奋不只写在脸上,更灌注在盈动闪烁的目光中……
  
  乘着敖日朗筝的兴头,叼金姐笑呵呵地对高寒说:“我这朗筝妹妹可是大腕儿,女中豪杰,哪次都是来去匆匆。这么大个行长,家里忙啊!没办法,我只能帮她联系台底公司,这不……”说着,胖手从肩上指了一下背后的几个人,接着说:“都是他们老板派的代表,老板们都在拉斯维加斯玩儿呢!小土匪,你是福将,大姐找你来是给敖日朗筝妹妹压压阵脚!”说完特亲密地扳了一下敖日朗筝的肩,同时瞥了高寒一眼,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  
  高寒明白叼金姐的意思,这位黑心阿肥又给自己派活了。他不知这位美女行长的命硬不硬,更不知她能不能抗住老魔头的折腾。但不管怎么说,凭眼前这座金山,自己混点金沫子应该没问题。于是,他马上恭维道:“朗筝行长一身贵气,吉人自有天相,准赢!”
  
  高寒磁性的男中音十分耐听,敖日朗筝高雅地笑了一下,“借高总吉言。”
  
  说完,第三注推了上去。
  
  这把牌又赢了,敖日朗筝亢奋得整个人都离了坐,俯身趴在赌台上哈哈大笑,诱人的曲线让男人们产生了热浪即将喷溅的错觉,违心的叫好中夹杂了更多淫*邪的成分。
  
  紧接着,敖日朗筝的第四注推了上去,她眼放蓝光,死死盯着扑克牌,之前的矜持和优雅荡然无存,口中的呐喊声极具穿透力……
  
  但是,牌一翻,输了。她咒骂一声,推上去第五注,又输了。第六注也输了。她死闭着眼睛向后仰去,摔靠椅子里时,不知何种力道白色套裙下摆卷了上去,露出了白色的小裤。但在这一刻,满园春色却一点也不吸引人。反而,这位雍荣华贵的大美女此刻倒是给女性所有的美都抹了黑。
  
  看着这样一个女赌徒、女疯鬼,高寒起初对她的尊重和好感瞬间消失大半。他刻意不去看她,但敖日朗筝的丑态总会出现在他的余光中,怎么躲都躲不过。
  
  好运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敖日朗筝,她哆哆嗦嗦不敢押的那把反倒赢了,她憋足勇气推上去的一注反倒输得干脆。每输一把都是一千一百万啊!都像砍掉了敖日朗筝的一只胳膊、一条腿。这是够资格的豪赌,相信没多少人经历过这种心惊肉跳的一搏,此时娱乐场的气氛比血腥的战场还剑拔弩张。
  
  看着披头散发的敖日朗筝,高寒不禁冷眼瞟了瞟雕塑一样死沉着脸的叼金姐,继而他又看了看面若冰山的荷官,总感觉有些不对,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丝诡异……
  
  这场拼杀持续了四个多小时。上官茗茗来了之后,看过一眼就刻意不往这张台边凑,她本能地躲避着丑陋,坐在临台的椅子上喝着咖啡等高寒。
  
  这种氛围下,本就美丽优雅的上官茗茗更显光芒四射,静美的仙子坐在那里,男人们的眼睛不时地偷望,抢走了不少观赌的目光。
  
  高寒知道就算赌局结束,肯定还得有些花絮,他不想让这种有形的惨景浊了上官茗茗婴儿般干净的眼睛,便走到上官茗茗身边,轻声说:“先回去睡,我忙完就回去。”
  
  上官茗茗很理解高寒的用心,像妻子叮嘱丈夫一样温柔地说了句:“早点回来。”翩然飘去。
  
  上官茗茗刚走,敖日朗筝的最后一把牌也结束了,输得比她那张脸都干净。
  
  在确定输掉的刹那,敖日朗筝突然脊背僵直,往起站了一下,猛一甩手臂,手中的翡翠牌子“啪”的一下摔在地毯上,没碎。身后的经理马上给捡了回来,恭敬地放在她面前。
  
  “扑通”一声,敖日朗筝砸在椅子里,使劲儿向前一伏身子,趴在赌台边嚎啕大哭……
  
  面对这种生死存亡的大胜败,人是不需要去掩饰的,再好的风度和笃定的悲惨都是陌路的,再壮丽的山河在破碎之时也是颓败的……
  
  片刻之后,高寒起身离去,大家都以为他要去洗手间。可他却直接走到账房吧台前,向一位女经理要了一条红色薄毯。因为他在敖日朗筝绷直脊背的刹那,非常凑巧地瞥见一片殷红,就绽开在敖日朗筝那条质地高端的白裙后面。
  
  他拿着薄毯快步走到敖日朗筝背后,先把薄毯围在她后腰上,而后俯身贴着敖日朗筝的耳朵小声说:“朗筝行长,您后面红了,自己拉住毯子。”
  
  说完,高寒站直身体。
  
  敖日朗筝的哭声戛然而止,抬起被泪水冲花的脸,哽咽着嘟哝了一句:“提前了十多天。”而后,她手撑台沿,爆出了一声不辨是非的傻笑。似乎此时的羞耻感被输掉半条命的挫败感挤得毫无立锥之地,她一只手艰难地支起了下垂的额头。
  
  此时,那群男人跟着推餐车的经理去账房退码换钱了。刚刚发牌的荷官也很专业地摊了摊双手,换班了,接替他的是另一部娴熟、冷面的杀钱机器。
  
  叼金姐立起胖大的身躯,一言不发地面向敖日朗筝。那感觉像是告诉人们,安慰对于败局已定的将军是没用的。她的脸虽然冲着单手扶额、紧闭双眼的敖日朗筝,但眼睛却瞄着账房窗口退码换钱的几个人。从始至终,叼金姐脸上除了敖日朗筝赢钱时伴着几星笑意,一丝一毫都看不出任何表情。好像除了敖日朗筝妹妹赢钱她高兴之外,台底公司赢了敖日朗筝的钱和她毫无干系。再怎么细看,都会让人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是为敖日朗筝好,她只重情义,再大的利益在她眼里都是粪土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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